一位种树的老人,识字不多,甚至于说不曾握起过笔。但是他却在断崖裂谷、重峦叠嶂间写下了一片片新绿,让荒山成了苍郁的林海。老人临终前嘱咐,要将骨灰撒到他亲手种植的树木周边。那片林海,从根到枝叶,无处不焕发出他生命余泽的光芒。微风拂过,一曲生命的交响乐在千万片流动的绿叶间,簌簌弹奏、无止无休。
岁月无情,而人有情。人生白年,区区一过客。既从世间走过,我们似乎该留下点什么?梵高有《向日葵》;罗丹有《思想者》;但丁有《神曲》,司马迁有《史记》,屈原有《离骚》;这些都使岁月增辉。双目失明的阿炳,留下了《二泉映月》,他生命的余晖永远在有月光的晚上,有潺潺泉水间。
岁月留给我们思索。它无声,无息,无影,无形,无色,也无味。它终究只是人类自行划定的假象刻痕。分分秒秒、日日月月,春夏秋冬似乎只是我们强加于自然形态的一个标签。草根在地下,草叶一岁一枯荣,这变是岁月的痕迹,是历史吗?人呢?留于历史的踪迹又有几分真实?多少被湮没?有多少真实?帝王,英雄,接受着一代代人崇奉的香火;抛股他乡的士兵,蒙冤受屈的无辜,谁记下了他们的名字?
时下社会,不见美女们每日对镜梳妆,偶见一丝白发,便是手足无措。包装吧、美容吧,秀发青红蓝绿,天花乱坠。面膜吧、换颜吧,使劲浑身解数,依旧无法扭转生命衰老的铁钉规律。耐岁月如何!
金枝玉叶的贵华,更惧怕生老病死;花天酒地的狂欢,越容易招致健康的毁损。奈何!百万富翁可以挥手可得摩天大厦,却难购半时之暂的生命尾数。
岁月无情,时光匆匆。时光面前,贫富贵贱,一视同仁。努力做自己,拒做与“卖岁月”有关的一切交易,颔首,且仰起头,一步步跨过去!悲壮的人生之旅,如画卷展开!